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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切,只能說是超乎凱雷德想象。他都已經準備好冒著行动失敗的危險發射緊急求救信號讓躲藏在周圍的人衝上來保護謝諾生了,然而謝諾生整個人一開始陷入戰鬥及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連續躲過了快速飛去的大釘子不說,還不斷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讓自己的長槍能夠傷害到對方,同時也將自己帶到對方的攻擊範圍內。

目瞪口呆的凱雷好歹也是久經沙場的騎士,所以很快的就反應過來,握緊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著支援眼前的同伴。

自己被委派跟著謝諾生的時候羅亨特大人交代過什麼來著?

哦,務必保護好眼前之人的性命,但不要避免對方戰鬥……當時答應的太快了,凱雷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種狀況啊?

凱雷現在處於想衝上前去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配合的地步。照理來說他們這些受過訓練的騎士想要臨時和其他人合作是沒問題的,但主要是場上兩個人已經不僅僅是物理攻擊這麼簡單了,咒卡的光芒此起彼伏,他現在上前去無疑就是去送死,順便給自家同伴拖後腿。

凱雷的內心很混亂,不斷地在觀察並判斷等下要是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他該怎麼出手相助。

這些是場上謝諾生完全沒有注意到的。

他一開始往前衝的時候內心超緊張,純粹就是靠著一時衝動攻了上去,接下來的幾秒鐘整個腦子就只剩下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下一步是要怎麼做為什麼凱雷不上來幫忙難道他也被攻擊倒下了嗎我是不是應該先停下來架個結界——」

在下意識避過好幾個大釘子來到那個男人面前的時候,謝諾生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反而奇跡似的平靜了下來。他一口氣拿出兩張咒卡往空中一劃,在給自己架設並壓縮結界在自己身邊形成一層保護層的同時用咒卡變出了一把小匕首。小匕首是每個人的咒卡都有辦法幻化出來的小武器,沒什麼太大的用處,所以那個男人理所當然的無視了。

九節鞭纏上了往自己命門刺過去的長槍,那個男人用力的往後一拉,想要將人往身後甩去。原本一切都很順利,謝諾生卻硬生生的在他身邊停下了腳步,腳力之大讓雙手握鞭的男人都無法動搖。

謝諾生露出了笑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能力不過如此。

然後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小匕首直接捅向心臟。

對方反應過來,立刻想退,同時將九節鞭直接解體,變成暗器朝謝諾生飛去。而在九節鞭解體的同時,謝諾生將手上的長槍轉了一個方向,加深了小匕首對那個男人造成的危害。

一切結束的多麼令人猝不及防。

凱雷甚至還沒找到合適的出手時機就結束了。

謝諾生看著眼前因為失血過多而停止呼吸的敵人,將沾血的長槍清理乾淨收了回去。按照平時謝諾生訓練的道理來看,他就連連續使用兩張咒卡都會耗費過多的力量,但這次戰鬥結束之後,謝諾生卻覺得渾身充滿了精力,隨時還能再大戰好幾輪。

是了,這才是真正的他啊!

謝諾生回憶起了自己經歷過的諸多戰爭,那些滿腔熱血仿佛刻在了骨子裡,留在血液中的各種戰略讓他仿佛覺得自己真正的活過來了。他甚至連接下來的行動都不需要再開口訊問那個據說是來保護他並助他行動的騎士了。

凱雷敏銳地察覺到了謝諾生的變化,想起之前得到的那句「絕對服從命令」,只得默默見機行事。

內心的疑惑在三小時後謝諾生居然把前來尋找同伴的敵人放走之後直接漲到最大。

「那個、大人?」基本上他們被指導的是別放過任何敵人啊?

「耐心點,」謝諾生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還隨意的倚靠在矮墻邊休息,「他們會回來的。」

謝諾生看著不遠處的幾具尸體,沒忍住歎了口氣。

紛爭終究會帶走很多人的生命,明明這場漫長的戰鬥最主要的就是因為雙方無法針對能力者該怎麼在王國裡生活這件事情無法達成共識而開始的,本意也沒有想要捲入太多普通人是的意思,可現在呢?

普通的騎士們比起他們這些有能力使用咒卡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了,但他們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上了戰場,就這麼戰死沙場。

記憶中自己也曾經好幾次帶著一大群訓練有素的部下上陣殺敵,偶爾也會通過剿滅盜匪之類的任務來練練手,看見一個個生命在眼前隕落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了。大概是這幾年在普通的住宅區和周圍人們相處的久了,現在看見早上還活力十足跟著自己出門的人就這麼橫豎躺在地上,謝諾生還是有點感慨。

「真是世事無常啊……」

「您說什麼?」凱雷沒聽清楚謝諾生的喃喃自語。

「沒什麼。」謝諾生不過就是隨便感慨幾句。

他們吃了一些乾糧再補充了水分,沒休息幾個小時,兩人就都明顯感覺到他們被一大票人包圍了。

謝諾生大略估計了一下這一票人的人數,他們之前開會的時候已經大概估算過普通騎士和能力者之間的戰鬥力差距了,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他們還是處於上風的。

謝諾生看了一眼天空,問身邊的人道:「他們開始行動了吧?」

這一部分的會議內容謝諾生因為被羅亨特拉過去做各種提醒和準備了所以沒有聽見,不過這群人動靜這麼大,周圍說是要來個甕中捉鱉的那群人應該也已經準備好行動了吧?

「是的。」

凱雷的話音還未落下,原本應該直接攻擊他們兩個人的大批人馬卻沒有如預料中那樣對他們以多欺少,而是在不遠處和謝諾生他們的人馬打了起來。嚴格來說謝諾生他們的人數至少是敵人的三到四倍,打起來應該會佔優勢,但奈何對方各個都有自己的能力,而他們那些騎士們只能依靠人數的優勢應敵。

謝諾生和凱雷交換了一個眼神,雙雙拿起武器衝進了戰場。

謝諾生跳到了三個正在纏鬥的人當中,剛剛他一掃而過就看見這兩個騎士明顯不是眼前這個女子的對手。那個女子手上那個一根長長的白蠟燭,蠟燭掃過空中劃出漂亮的火光,而墨綠色的煙卻成功的把其中一個騎士的武器腐蝕了。謝諾生見狀立刻給那兩個騎士加上了一層保護的結界,然後拿起長槍直接橫掃而過。

那個女子的身手敏捷地閃過了謝諾生那一招,另外兩個騎士見狀連忙一左一右攻了上去。與此同時,對方卻鎖定了目標,用蠟燭讓兩個騎士警戒著不敢近身的同時燃燒了另一根比較短的黑色蠟燭,直接往三人的方向拋去。

謝諾生直覺不妙,但趁著這個時候還是想要縮短兩人的距離,於是用咒卡變出了普通的小匕首,朝著那根白色的蠟燭扔過去。

然後……他就被一股力量拉出了團戰範圍。

謝諾生在矮墻邊站穩之後看見了將他拉過來那個人的外套下擺,這似乎是剛剛站在敵軍當中沒有動手,看著就像是首領還是指揮官之類的人物。

想到這裡,謝諾生立刻將那個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甩開了,順便後退了兩步。

「誒。」謝諾生抬眼一看,發現眼前的人不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還給自己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的人嗎?

但這次又不太一樣了。

看到這張臉的瞬間謝諾生覺得自己記憶中某個模糊不清的面孔刹那间变得清晰無比。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們曾經也是親密無間,甚至有很多招數都是彼此嬉笑打鬧間一起發現的。

「你為什麼要參合進來?」不等謝諾生開口說話,眼前的男人就一臉不讚同的開口了,「你既然已經離開了就好好的生活,享受那些和平的日子,父親和母親的悲劇我一個人記得就可以了!」

時間又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天,莊嚴的喪禮上不斷有人到兩架棺木前鮮花敬禮,輕聲為失去的這對夫妻或悲傷或惋惜。而葬禮的某個小角落裡,兩個剛失去父母的少年靜靜地坐著,沉浸在悲傷當中。

他們親眼看著父母被失控的能力者殘忍殺害,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哦,還是做得了什麼的。

畢竟最後近乎失控的兩人合力把殺害父母的兇手殺死了,算是報仇了吧。

那一天,米白色的地攤上沾滿了鮮血,四肢被炸成肉塊,那濃郁惡心的味道仿佛至今還沒消散。

「這不應該是你把絕大多數較強的能力者小孩子殺死的原因。」弱者收為己用,強者扼殺,這和當初聯手殺死的那個瘋子有什麼區別?

「哥——」男人試圖握上謝諾生的手,然而謝諾生卻快一步將手放到口袋裡了。

「我也是強能力者。」謝諾生那時候以為報仇結束,他們也該好好開始生活了,但顯然自家兄弟並不是那麼想的。

「你知道我不會——」男人急了,他不知道謝諾生想起了多少,連忙用力抓著對方的肩膀,急著想證明自己。

「我知道。」他也不會隨便傷害這唯一的親人啊。

說著,謝諾生將手中準備許久的特殊炸彈在兩人中間引爆了。

一聲巨響吸引了場上所有人的注意,而幾分鐘後濃煙散去,周圍已不見兩人的蹤影。

×

距離那次針對能力者展開的行動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這期間王國發生了好幾件大事:據說曾經的戰神和他消失已久的兄弟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了過來,能力者的事情雖然還算是都市傳說的一種,但已經有越來越多人現身證實了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於是國王和主祭司趁機將能力者的存在公諸於世,同時設立特別的騎士部隊來培養特殊的人們,更將整支部隊扔給了謝諾生。

但這些對謝諾生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又是新的學年開始了,眾人坐在會議室了,拿著手上的宣傳手冊,準備等下分頭在校園裡遊蕩,看看能不能招收新的成員。

「不過正常來說應該要等最近這幾個月的新生兒長大才能加入吧?」大戰期間的敵軍全被他們曾經的首領收回去管理了,大概率不會出現漏網之魚。

「誰知道呢?」卡比埃索聳聳肩,坐在位置上一點開始行動的意願都沒有。

「對呀對呀,」某話癆喝了大半杯水,對著吐槽的同伴道:「去年我們不也是信誓旦旦不會有結果的嘛,說好的隨便逛逛,結果不也成功地找到了新成員嗎?你們啊,就是沒有耐心,新成員這麼有趣的存在你們必須仔細點才能找到啊,不信我——」

「走吧走吧!」眾人自動無視某人,紛紛起身。

「喂!你們怎麼可以不聽我的說明呢?你們這樣很容易吃虧的知道嗎?告訴你們哦,我……」

啊!又是新學年了。

而他們,依舊鬧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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