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諾生基本上是被可維里拖著去墓地的,雖然在途中因為難以掙開的強大力量讓謝諾生終於在踏出校門的那一步認命了,但是當除了他們之外再無他人的墓地出現在眼前是,他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沒事的,至少現在還是大白天!沒什麼神神鬼鬼的會出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腳邊!
謝諾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地劃過自己的小腿,嚇得就連可維里都快沒抓住他了。
「不要這麼大驚小怪,」露娜輕飄飄的一句話從兩人的前方傳過來,考量到這應該是謝諾生第一次到墓地探險,之前也沒有任何戰鬥的經驗,露娜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顯得太沒有耐心了,「我們還沒進入墓園裡。」
還沒?
謝諾生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墓園,雖然沒有明確的大門或者圍墻作為墓園土地的分界線,不過眼前的墓園那蕭瑟的場景仿佛就在告訴他,這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生人進入了。這是一座歐洲風格的墓園,墓碑和四周飽受風雨侵蝕的雕像還保留著歐中中古世紀的風格,看樣子這墓園應該是那個時候建的,而且還像是埋葬著有錢人家的一座墓園。
也不曉得最後一次有人踏進這座墓園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墓園裡的墓碑基本上都已經看不清文字,墓碑前也沒有任何花束……不,也許是有的,但經常年的颳風下雨之後那些花束早已分解,成為了這一片土地的一份子。那之後都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墓園裡的死者皆已化作白骨,可能在那之後子孫的家庭遭遇了變故,也可能後代子孫們早已經遺忘了埋葬在這座墓園的先人,他們再也沒有來過。或許墓園裡的大樹沉靜在這種悲傷的氛圍太久了,因此紛紛枯萎了,原本應該棲息在樹上的鳥也不見蹤影。
「唔,這裡的氛圍一點都不適合我這種靠魅力存活下來的人!」卡比艾索不滿的蹙眉,一臉要速戰速決,爭取早點離開這座墓園的樣子。
比起一臉興奮的可維里和無比淡定的露娜和埃爾,謝諾生認為卡比艾索這種極度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的想法才像是正常會擁有的想法啊!
不過那個一臉嫌棄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這裡的人就沒有一個覺得就算是在太陽高掛的下午跑來這種沒有生物生活痕跡的墓園進行什麼鬼社團活動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嗎?
我們的社團真的是經過學校的批准而成立的嗎?謝諾生聽說學校雖然還沒有空閒到每一個學期都很仔細地把每一個社團的活動計劃或者記錄仔細的研究一遍,不過好歹每一年都會大致上把活動記錄翻看過一遍吧?
學校真的有可能會批准你們一學校社團的名義進行這麼危險的社團活動嗎?
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了呢?
想到等一下進入墓園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意外,謝諾生差一點連今天晚上的晚報頭條都已經想好了,謝諾生下意識的就將手伸進口袋里。
口袋裡除了錢包也就只有一張白紙孤零零的躺在那裡,但卻仿佛有一種魔力,讓謝諾生在碰到它的那一瞬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埃爾說的果然沒錯,謝諾生覺得就算忽略埃爾之前把那張白紙交給他時說的那些意義不明的話語,按照埃爾的提醒和叮囑把這張紙隨身攜帶還是有一定的好處的。
至少握著這個白紙,謝諾生覺得自己在握著護身符,甚至是救命符咒,眼前的墓園場景讓他感覺沒那麼可怕了。
「切!你只有勉強可以看的臉,原本就沒有什麼魅力。」露娜聽見卡比艾索的話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卡比艾索的主要想法和她心裡想的倒是不謀而合了,於是終於嚴肅的對在場的其他人道:「我們走吧,速戰速決。」
「當然要速戰速決啊!」可能這種肅殺的氛圍如果現場完全沒有人說話會顯得氣氛更詭異,也有可能要求可維里完全不說話只是好好的警戒四周圍太有難度了,反正可維里聽見露娜的話過後立刻開口接話,然後還要拖著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雲淡風輕聊天的謝諾生加入他們的聊天行列,「是吧,諾生?」
「嗯?」突然被點名謝諾生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早點結束就早點回去吧。」
說著謝諾生覺得自己說不定下一秒鐘就連「早死早超生」這種很不吉利、很不適合在墓園面前說的話都要說出來了。雖然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些社團成員肯定不會對他說出口的那句話存在什麼意見,不過他還是很努力的把花全部吞回肚子里,然後換了另外一句話:「畢竟晚上待在墓園裡不太好。」
這次的社團活動預計是由可維里負責活動前的解說,正式行動的時候由埃爾負責帶路,於是埃爾和可維里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之後第一個踏進了墓園的範圍內。
露娜和卡比艾索很有默契的並肩行走在埃爾的身後,順便警戒地看著四周圍,以免他們這幾個人真的在墓園裡遇到任何危險。
「拖到晚上不好嗎?」可維里雖然給謝諾生拋出了問題,不過也沒有預料到謝諾生會認為晚上還在墓園裡面行走不太好,於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位新加入社團的同學了解深夜在墓園冒險的驚險幾次和有趣之處,於是一邊帶著身為謝諾生而走的異常謹慎的謝諾生走在最後,順便宣揚自己的想法道:「其實深夜的墓園和我們現在大白天的墓園氛圍也會有所不同哦,既然我們這次的社團活動都過來了,那就順便體驗深夜在墓園行走的感覺,難道不好嗎?」
難道很好嗎!
謝諾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實際上他也把自己的內心想法說出來了,「這樣很危險吧!」
雖然他們看起來像是曾經練過一些戰鬥技術,並且還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過遇到不科學的物體時候難道這些對抗普通人的技術還可以成功保護自己嗎?
謝諾生對於可維里這種過度的自信存在的懷疑不是一般的大,然而當他在隨口說出一句話而聽到可維里的長篇大論時,心裡也並沒有太驚訝了。
「就是危險才有趣啊!」可維里開始發變他那偉大的言論,看起來露娜和卡比艾索他們也曾經被相同的言論轟炸,露娜非常感同身受的轉過頭朝謝諾生投了一個關懷的目光,恰好被謝諾生接收到了,於是謝諾生回給露娜一個了然的微笑,接下來就聽見可維里繼續說道:「你想想人生在世這麼多年,平平淡淡生活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我們當然是要去冒險啊!」
「其他人不了解的我的理念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還沒有真正體會到冒險的刺激可以讓人生變得多麼精彩,每天想著要保養皮膚啊,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看書寫文章啊,要每天晚上準時追劇啊什麼的,我都不知道他們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好玩?如果你到現在還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不如就……」
可維里還在說話,但隨著天色漸漸變暗,他們越來越遠離墓園的入口處,謝諾生整個人就越發的緊張了起來,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去聽可維里的長篇大論?
……更何況可維里說的話一點營養也沒有,就連一點關於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社團的一點資料都沒有得到。
他們幾個人也不知道在墓園中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於是走在最前方的埃爾從口袋裡取出三個手電筒,自己拿了一個,另外兩個分別交給了露娜和謝諾生。
可維里對於埃爾將手電筒交給謝諾生而不是自己這件事情顯然是很不滿意,因為他終於願意停止給謝諾生灌輸冒險的人生所能為一個人帶來的各種好處,轉而抱怨道:「你怎麼又不把手電筒交給我!」
「不可以。」平時沉默寡言的埃爾難得開口說話了。
可維里聽見埃爾的回答立刻爆發,「什麼叫做不可以啊!」
可能他這一聲喊得有點太大聲了,一直都在和卡比艾索說話鬥嘴的露娜也看了過去,看著謝諾生手上的手電筒和可維里暴跳如雷的樣子就輕易的了解了目前的狀況,讓謝諾生更加確信埃爾絕對是故意不把手電筒交給可維里的。
露娜可能對於可維里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情打斷他們兩個人的談話而很有意見,冷哼了一聲道:「當然不可以給你,交給你了我們就少一隻手電筒可以使用了。」
原本謝諾生還不太明白埃爾所說的「不可以」究竟是什麼意思,聽到露娜的話,再加上之前從可維里那裡聽到的他那偉大的理想瞬間就想通了。
「這叫——」
可維里原本還想要反駁露娜,但下一秒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來自前方土地的震動。